导读:政策与法律风险,直播行业天花板,盈利能力低,后起之秀凶猛。
上市两周,斗鱼的市场表现和不少人预料的那样,“妥妥地”破发,震荡下行。
政策和法律风险
人气主播是直播平台的流量保证,能给平台带来收益分成,但由于直播模式的内容以直接传播为主,缺乏播前的审核环节,极易造成“祸从口出”的直播事故,引发舆情,并招致监管风险。
去年,曾有外媒报道,斗鱼计划进行3亿美元至4亿美元的IPO,但随后竟数次跳票。外媒分析认为,这或许就与斗鱼头牌主播的不当言论等事件有关。
2018年,斗鱼当红主播卢本伟因为引导粉丝发表不当言论引发争议,被央媒点名批评,继而遭遇全网络跨平台“封杀”;作为当时斗鱼平台公认的“一哥”,卢本伟出事对斗鱼的流量、收益以及声誉打击异常沉重。
除了卢本伟,斗鱼2017年的十大巅峰主播,其中有6位都因为相关问题出过事。比如曾经的斗鱼“一姐”陈一发儿,因调侃南京大屠杀、东北沦陷等问题被封停直播;B总001因为精日言论引发网友怒斥和央媒点名批评,最终被封禁。
作为平台运营方,斗鱼显然对主播的直播言论和价值观导向负有相应的把控责任,但从运营模式上来看,直播的实时、不可控特点又是天然属性,这一隐患将持续存在,随时可能“爆雷”。
除了主播不当言行引发舆论和政策风险,此前不少媒体也已报道过,斗鱼平台上不少主播和用户还涉嫌赌博,显然这也蕴含一个巨大的法律风险。
涉嫌赌博的指责主要集中于斗鱼的竞猜玩法,几个主要的环节为,主播发起各种竞猜,比如猜胜负、猜一血(猜游戏双方谁拿第一个人头)、猜人头数(猜一局游戏比赛共杀多少人)、猜道具(猜是否能通过开盒子获得某重要游戏道具,或者猜游戏道具合成能否达成理想效果),等等。
除此之外,斗鱼的平台上还有很多类似的擦边球玩法,比如允许主播开设抽奖局——观众送出一定的虚拟礼物(大多需要人民币购买),就可参与某项价值更高虚拟礼物或者实体物品的抽奖。
一些媒体援引法律界人士说法分析,根据最高法、最高检《关于办理赌博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,组织3人以上赌博、赌资数额累计达到5万元以上的或参赌人数累计达到20人以上的等情况,都属于刑法规定的聚众赌博。斗鱼虽然还没出事,但“其实也是特别危险的”。
直播行业天花板
除了主播和灰色业务带来的政策风险,斗鱼未来面临的一大外部压力是,直播行业已经变天了。
时间倒回三年前,这个行业还是“千播大战”的一片繁荣景象,吸引了王思聪、李学凌、唐岩、周鸿祎、奉佑生、韩坤等互联网行业大佬竞相角逐,你方唱罢我登场。
然而,经过三年多比拼,花椒直播与六间房牵手合并,王思聪的熊猫TV倒下,YY、陌陌、映客、斗鱼、虎牙等为幸存平台构建的直播行业大局已定,也基本迎来了天花板。
直播行业的天花板本来就不算高,覆盖的用户也很清楚,根据市场调研机构们的估算,主力网络受众群体年龄在15-35岁,大约4.436亿人。
而2019年第一季度,斗鱼月度活跃用户为1.59亿,意味着每2.8个潜在用户中就有一个斗鱼用户,这个占比在互联网行业已经非常高了,要想再做增量存在不小的困难。
如果再加上另一游戏直播巨头虎牙,天花板形势更加明显,截至2018年,两家平台的月活用户已经涨到行业总量的92.7%,基本饱和。
整体调研数据更加直观。艾瑞咨询发布的《中国游戏直播行业研究报告》显示,2019年游戏直播行业发展进入成熟期,而从2016年至2018年,全国游戏直播市场规模增长率从188.5%衰退至62.6%,预计至2023年,更是会下滑到18.6%。
与市场增长空间变小相对应的是,互联网行业的流量获取成本已经变得越来越高,报告研究显示,2019年3月,全国互联网流量价格相比去年同期上涨了10%。
盈利能力较差
再来看盈利能力,在直播行业里比较,做游戏直播为主的斗鱼,比起做秀场直播的YY、陌陌等,盈利能力也差不少。
比如纯做秀场直播(唱歌跳舞表演等)的陌陌,2019年一季度月活用户1.14亿,收入37.2亿元,毛利做到了18.5亿元;
YY(欢聚时代)模式稍微杂一点,2019年一季度全球月活超4亿,收入47.8亿元,毛利也有16.2亿元;
相比之下,斗鱼1.59亿月活,收入14.9亿元,毛利只有2亿元,差距相当明显。
当然,游戏直播和秀场直播的盈利能力存在差距,并不完全是因为斗鱼不行,也有模式天然的劣势问题。
文无第一,秀场直播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,打赏看各人喜好,但总有人捧个钱场;武无第二,游戏直播重竞技,只有顶尖的一个或几个主播打赏较多,其他的,捧个人场就算“仁至义尽”了。
OK,不比模式劣势,回到同一起跑线,单看游戏直播模式的两大企业,斗鱼的盈利能力也比不上虎牙。
2019年第一季度,虎牙的月活用户数为1.238亿,收入16.3亿元,毛利做到2.7亿元。
更“扎心”的对比是,斗鱼在上市前一个季度才刚刚靠利息收入和外汇得利等扭亏为盈,从2016年到2018年,斗鱼归属于股东的净亏损则分别为7.83亿、6.13亿、以及8.76亿元人民币,过去三年累计亏损22.72亿元人民币。
相比之下,虎牙已连续6个季度实现盈利,去年全年实现超4.6亿人民币的净利润;映客也连续13个季度盈利。这么一看,斗鱼的盈利能力在直播第一梯队里面几乎算是垫底了。
除了一些客观原因,斗鱼盈利能力不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斗鱼当初崛起源于“舍得砸巨资把竞争对手的头部主播签下来,直接用签约费代替分成获得头部主播”。
“后起之秀”来势凶猛
第四个拉低斗鱼资本市场表现的因素,就是短视频、电商平台、视频网站等其他领域涌来的分食者,这些后来者的力量不可小觑。
以短视频为例,相比直播,短视频更加碎片化、门槛低、传播性高等特点分流了大批原来的直播用户,面对短视频的新浪潮袭来,直播行业也无力阻挡。
最明显的是2018年,快手月活跃量已经超过2亿,日活跃量超过1.5亿。同年7月,抖音则宣布全球月活跃用户数已经超过5亿。
而且,这帮后起之秀已然将触角伸到了直播领域。
快手在2018年就成立了专门的游戏运营部门。今年7月24日,快手又发布了加速商业化的“光合作用”,宣布社交电商之外,游戏直播也是其重点投入的领域。
上半年数据显示,快手站内游戏直播移动端日活跃用户已经突破3500万,游戏视频用户日活达5600万,每月有200万直播开播。
曾靠“二次元”文化行走江湖的弹幕网站哔哩哔哩网站(下简称“B站”),如今也是靠游戏和直播来支撑其多方位发展。
2019年第一季度,B站总营收为13.7亿元,其中,游戏业务收入达8.7亿元人民币,同比增长27%;直播和增值业务则贡献了2.9亿元营收,营收占比首次超过20%,势头凶猛。
后起的淘宝直播也越发显示出强大的引流能力。今年3月发布的《2019年淘宝直播生态发展趋势报告》显示,2018年加入淘宝直播的主播人数较此前一年劲增180%,月收入超过百万的主播超过100人。
封面图片:太平洋游戏网资料图 文/敖祥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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